[朱白]精灵(完)

rps短打糖 一发完  平行空间


正文:


暴风雪

01.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常晚,却更猛烈,一夜之间骤降的温度,昨天大马路上还能看见薄衣短裙的时髦女郎,今天一眼望去就只有裹得严严实实的冬衣棉袄。

 

朱一龙站路灯下哈了哈手,有点儿后悔在大冬天接了这档子户外综艺。

好在,他就是一期飞行嘉宾,拍完就可以回去了。

 

人行道上有父母牵着小朋友的手路过,头上带着生日贺冠的小孩儿倒是一点儿不怕冷,蹦蹦跳跳欢脱得很,童言稚趣一板一眼说,“爸爸妈妈,今天我就会拥有属于我的小精灵了吗?”

 

 

朱一龙垂眸转开视线,眼镜片被围巾下哈出的热气模糊。公交的大灯照亮被雪覆盖的公路,反着刺眼的光。朱一龙扬起一抹笑,对镜头道,“我就知道会有公交来的!”

 

背景音里,是那位母亲笃定的声音,“会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他的小精灵。”

 

[不是每个人都会有。]

朱一龙在心底反驳。

他把踩住积雪,在一落雪不堪重负发出的细微呻吟中,上了公交。

风雪被车门挡在外面,卷起又一阵狂风。

 

小精灵什么的,他早就不期待了。

 

 

02.

幼年时总幻想着自己生来不凡,非要与寻常人有所不一样。

等真成了千万人中那个异类时

 

为何是我?

 

 

在这个世界,每一个人7岁那年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伴生精灵。小精灵将与主人同吃同睡,是比爱人、伴侣更亲密的存在。

 

在世界的认知里,没有例外。

 

偏偏朱一龙就是那个例外。

 

7岁那年的晚上,他在房间睁着眼睛坐在床上幻想——幻想他的小精灵会是什么样。

因为只有主人才能看见自己的小精灵,听家人提起伴生精灵时,小朱一龙总是羡慕极了。

 

是母亲的小精灵那样一个娇气可爱的小姑娘?还是像父亲的那样是忠诚勇敢的小绅士?又或者,会像奶奶的那个是一个据说总偷糖吃的捣蛋鬼?

 

如果是我的小精灵,我一定不和他抢糖吃,还会被世界上最好最好吃的糖果送给他。

 

小朱一龙抱着糖罐睡着了,睁开眼睛,房间里的一切还和昨天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糖罐里,他特意找来的最最最好吃的糖果在升起的阳光下,折射着光。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让进来的爸爸妈妈吓了一跳。

“龙龙你怎么了?被小精灵欺负了吗?”也确实是有过小精灵欺负主人的实例的。

 

小朱一龙胖乎乎的手背抹掉了眼泪,摇摇头,“没有。”声音还哑哑的。

 

妈妈蹲下身,扶着他肩膀,“那怎么哭了呀,不喜欢你的小精灵吗?”

 

小朱一龙张了张嘴,看见爸爸妈妈担忧的目光,最后只是抱紧了糖罐,小小声说,“没有,”他忽而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声音大大的,像是要说服什么,“我的小精灵,我的小精灵最可爱了!!”

 

小孩看似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话,倒是把爸爸妈妈全都逗笑了。

 

小朱一龙望着窗外,长而卷翘的睫毛与窗外飞着的蝴蝶翅膀一起抖动,喃喃重复,“最……可爱了。”

 

 

03.

“朱老师演技真好。”

“朱老师有没有什么技巧来磨炼自己的演技呢?”

 

接受采访的时候,常常被问及这种问题。朱一龙只是笑笑,“我没有觉得我很会演,在拍戏的时候,很少有一个状态说,我可以了,我演的很好。”

 

“技巧什么的,大概就是多去揣摩观察。”朱一龙眨眨漂亮的眼睛,与小时候一样长长卷卷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块光影,“我记得,我刚拍戏的时候,有人和我说‘你不适合拍戏’。”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我就想,‘哼,我可以的!’”他把玩笑与自信之间的分寸拿捏得好极了,多一分过傲少一分则弱。

 

主持人忽然伸手拍了拍肩膀上虚空的位置,道,“朱老师,你知道吗,刚刚因为您太帅,我家小姑娘激动得差点儿掉下去。”

 

这位年过四十却一直未婚的女士,独立优雅,在提及她的伴生精灵时,透出几分慈爱。

 

有人把伴生精灵比做宠物,也有人将之视为至亲。

 

朱一龙收敛神情,温软的目光落在主持人肩头,“看来是位害羞的小姑娘。”

 

“哈哈哈,朱老师您别逗他了。”主持人的态度越发温和,采访节奏缓慢而放松,“朱老师的小精灵是什么样的?”

 

“我的啊,”朱一龙摊开放在膝盖上的手,目光里凝着三分宠溺七分温柔,“是个调皮捣蛋到让人头疼的小家伙呢。”像是听见什么,他眉头微皱无奈道,“是是是,不说你坏话。

 

“哦?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呢。”主持人说,“有观念说,小精灵往往藏着人的另一面性格,朱老师看起来这么沉稳可靠,原来其实是很皮的性格吗。”语气间透出将朱一龙归类于同类人的亲近。

 

“熟起来的话,就会比较喜欢捉弄吧。”朱一龙略显羞赧。

 

演戏这事情——在镜头外,他盯着虚无的空气无声扯开笑——从他7岁那年就开始了。

 

04.

 

快过年的那段时间,没有比搓一顿火锅更适合寒冷冬天的聚餐方式了。至少在朱一龙这里,是这样的。

 

平安无事的一年,他在家宅了整整一个星期,过着日夜颠倒、游戏睡觉的没羞没臊的生活。

然后被多年的好友一个电话,从变成狗窝的家里挖了出去。

 

那种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圈外的发小。出门前,犹豫了半晌的朱一龙,还是刮掉了自己野蛮生长的胡子。

 

火锅吃得算是很愉快,只除了餐桌上发小时不时要照顾下他那个皮得不行的小精灵。

 

“祖宗诶,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哎哟,别挠我头发。”

“那是辣椒粉,不是给你洗澡的。”

 

筷子和碗碟碰撞“咔哒”一声清脆的响,朱一龙似笑非笑望着发小,“你家那个还那么皮啊。”

 

发小捂住胸口,那里口袋鼓鼓囊囊,他苦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那么听话。”

 

等两个人吃完火锅,还被发小强制拉着去小精灵糖果屋的时候,朱一龙站门口,隔着玻璃门盯柜台里五颜六色的漂亮蛋糕。

 

“你怎么还这样,宁愿吹风也不肯进去。”发小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出来。

 

朱一龙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这个。”

 

“还说呢,谁8岁那年吃了一罐过期的糖然后被送医院洗胃去了?”发小玩笑道,“我其实还挺纳闷的,你那时候也不傻啊,怎么能干出这蠢事儿来。”

 

“……”朱一龙目光划过那些糖果,落到灰沉沉的天空,“大概,真的就是挺蠢吧。”

 

发小瞅他,没能瞧出些什么来,刚当上奶爸的发小念念叨叨有点儿烦人,“你真不买点东西?这么些年,就你这样,你小精灵怎么还没抛弃你啊。”

 

“你又知道,它说不定早抛下我了呢。”

 

“哈哈哈,你又在开玩笑了。”

 

“那好吧,换个说法,是我不要它了。”

 

天空,又落起了雪。

 

 

05.

小精灵之死

 

接到助理电话的时候,朱一龙正和家里人一起看春晚。

暖烘烘的房间熏着人昏昏欲睡,电视上头越来越不好笑的小品扯着大碴子味儿的大白嗓也没能把瞌睡吓跑。

 

因为接二连三的短信微信微博提示调了静音的手机,要不是实在太无聊叫朱一龙准备开一局X者荣耀,恐怕这个电话也要错过了去。

 

接起来,助理小姑娘抽噎不成语。朱一龙严肃了神情,和家里人示意过后回了房间。

 

“发生什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小姑娘是来请假的——她的小精灵死了。

 

“都怪我,如果我没有玩手机,如果我小心一点…它就……它就不会代替我………”

 

作为一名通情达理的好老板好同事,朱一龙温声安慰了小姑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和我说。”

 

小姑娘感动的挂了电话,房间里忽而又安静下来。一墙之隔外春晚热闹的声音传来,还有妈妈和奶奶嗑瓜子的声音。

 

朱一龙安静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弯起眼睛。

小精灵会代替主人受伤,会代替主人死亡。

 

“龙龙,你干嘛呢,要结束了,出来咯。”奶奶在喊。

 

“奶、妈,我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奶奶抬了抬老花镜,看看大孙子又看看儿子儿媳,“你小时候好好的呀,哎哟你刚出生的时候,可是好好折腾了你妈一场,后来呀,”奶奶认真回忆,“好像是8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吧?”

 

妈妈说“是”,爸爸哼了一声,“还不是他自己顽皮。”被妈妈轻拍了下,又不再说。

 

朱一龙点头,“哦。”

 

妈妈问:“怎么啦?”

 

朱一龙摇头,他笑道,“没什么呀,好好的。”

 

06.

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朱一龙其实什么都没想。他第一时间护住了自己的头部,紧接着,从腰部往上剧烈的疼痛。

 

围上来的工作人员关切的询问与担忧汇聚在一起边做嘈杂,鼓噪得人心烦意乱。

 

等他再缓过神来,已经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跟他一起来的只有新招的助理,刚打完电话,“我和婵姐说了,她晚一点会赶过来。”

 

朱一龙没说话,也没回答,若是前助理小姑娘在这里,约摸会看出他自来沉稳有度的老板正陷于巨大的震惊之中,严格来说,是难得的,极少出现在朱一龙身上的状态——惊呆了。

 

新助理小哥哥不知道,叹了一声气,让老板好好休息,就关上了门。

 

门锁搭上的声音,像是某种讯号,朱一龙视线里旁人看不见的小东西开始动了起来。

 

是……幻觉?

 

中二时期说着“不是神抛弃我,而是我抛弃神”的男人,这会儿发现,他的中二期或许从来没有过去。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喉咙里被堵塞了棉花,眼睛里蓄满了热烫的泪,腰伤还一跳一跳的疼,和着胸腔心脏的跳动。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万物也淡去了颜色。

 

春发的嫩芽,午后的阳光,生长的野草,和饥肠辘辘的肚子。

 

摇头晃脑的小东西只有半个巴掌大,可怜兮兮趴在床单上,用怪异的姿势在床铺边缘和朱一龙蜷曲起的身子圈出的狭小空隙间移动。

 

时不时还能听见小人“哎哟,哎哟”喊疼,小小的没比花开的声音大多少。

 

朱一龙面无表情,觉得自己摔下来的时候可能也许大概伤到的不止腰,还有脑袋。

 

撅着屁股匍匐前进的小人快要蹭到朱一龙边上时,一个弹指,被推出去好远。

 

“哎哟喂——疼死了!”

 

朱一龙撇了他一眼,嗯,还幻听了,看来真的是伤着了脑袋。

 

朱一龙会有伴生精灵吗?

不会的。

 

朱一龙自问自答。

 

07.

“龙哥,是不是腰又疼了?”片场的时候助理满脸的担忧,自打他老板不顾劝阻,休养了三天就执意回来拍戏后,肉眼可见的发呆时间变长。“要不我去给导演请个假?”

 

朱一龙摇摇头,把视线从在他膝盖上耍宝逗趣的小家伙身上移开,“没有疼。”

 

膝盖上的小人见朱一龙还是一副不理不睬,只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模样,委屈的撇撇嘴,等朱一龙目光飘回来又忙不迭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谁知道人只是轻描淡写略过他,冲走过来的工作人员笑。

 

“朱老师,马上到您了,先准备下。”

“好的。”

 

小人晃悠悠飘到朱一龙肩膀上坐好,小小的手撑着脑袋,看着人长长弯弯的睫毛苦恼,什么时候,他主人才能对他也露出这么好看的笑容呢?

 

等朱一龙专注听导演说戏的时候,小人儿又觉着,他果然拥有天底下最帅最好看的主人。

 

就是这个主人,怎么老受伤呀。

 

 

08.

哪怕再自我欺瞒,朱一龙也不得不面对,他从马上一摔,摔出了迟到近二十年的伴生精灵。

 

就是,这个伴生精灵的状态好像不大好。

 

这天他这个剧里的男三号戏份不大多,早早的就下了班,他回酒店房间打了几局游戏,一转头就看见前两天吵吵嚷嚷没个消停的小人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窝枕头边上没动弹。

 

“喂,你怎么了?”

这是朱一龙对小人说的第一句话。

 

小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朱一龙耐心告罄时,才小声说,“我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么?”

 

小人摇头,“我不记得了。”

 

朱一龙忽然就不想搭理这个傻不愣登的小精灵了。

 

小人悄默默抬头看朱一龙,见人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里,委屈极了,“你怎么这么坏,我肚子好疼啊,都怪你!”

 

被气笑的朱一龙说:“你肚子疼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那时候乱吃东西我怎么会……”小人忽然就收了声。

 

没病没灾长到这么大的朱一龙盯着小人半晌,“我乱吃东西,你胃疼?”

 

小人捂着肚子拼命摇头,“不疼不疼。”

 

“哦,我觉得也是。”朱一龙一笑,收回目光继续玩手机。

 

小人眼眶又红了,缩一起悄咪咪抹眼泪。

 

小精灵的存在对于朱一龙没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是必要时候的无实物表演变成了有实物,回到只剩他们俩的时候,依旧是各做各的事情。

 

恨不得住在片场的朱一龙拍了许许多多的戏,演了各色各样的人,他也习惯了有这么个小家伙,天天在他耳边说,“龙哥好厉害!”“龙哥好帅啊!”“龙哥演的好好啊!”

 

朱一龙只是笑笑。

刚毕业的时候或许还想着,拍完一部两部戏就有许多人喜欢他,现在,他早就不想这个了。

 

09.

糟糕的一年。

 

接连的不顺,网络上分不清角色和演员的喷子的谩骂,让人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命犯了什么小人。

就连好朋友都劝他去金山寺拜拜,去晦气。

 

微博上,又一个ip官宣了男女主角,之前接洽的商谈、言之凿凿的承诺无人提起,失去姓名。

 

小家伙在耳边义愤填膺为他不平,说着要给他去出气的话。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照在人脸上幽然若鬼怪。

 

在这一片安静中,慢悠悠响起小家伙细声细气的声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我7岁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来?”

 

“我……”小精灵眼神心虚的乱晃,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你说的没有错,”朱一龙说得慢极了,几乎是一字一顿,“我不喜欢你。”

 

一声尖锐短促又戛然而止的抽泣声,像是夜空上被掐了尾巴失败坠落的流星。

 

小家伙半透明的身体在黑暗中发着模糊朦胧的光。

 

朱一龙不知道别家小精灵是什么样,只是他这个,一直都是这样,虚虚晃晃的。

 

只不过现在,好像更浅淡了些,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了去。

 

在各投资商、剧组周旋了一天的朱一龙疲惫地闭上眼睛。那一声哽在喉咙里的“对不起”还是没有说出来。

 

梦境。

 

小家伙扬着大大的笑容,“对不起呀龙哥,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只是我身体一直不大好,没有及时响应你的呼唤,不过现在好像说什么也晚了,”小家伙鞠了个躬,“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相处……龙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那么……再见啦。”

 

再——见?

 

从白茫茫的梦中醒过来的朱一龙,瞧着窗外飘下的红色枫叶,怔愣了好一会儿。

 

一切如常,只少了一个咋呼闹腾的小东西。

 

他抓住头发,声音喑哑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样也好。

说到底,就还是自己罢了。

 

10.

刻意空出来的六个月变成了笑话。

朱一龙哪儿都没去,回家全当是休息。

 

直到被他爸拎着鸡毛掸子从床上赶了起来。

 

“多久没练了你,瞧瞧你这肉都松成什么样了,赶紧起来,来和我过两招。”

 

被他爸拉到训练场的时候,朱一龙还存着两分侥幸,等被前散打冠军血虐以后,那朱先生点子自怜伤感就全没了。

 

忍着疼,还要被喊去厨房端盘子,恰好撞见妈妈数落他爸。

 

“孩子刚回来你就下那么重手,你不心疼我心疼!”

 

“我能不心疼嘛。”朱爸爸蔫头耷脑地轻轻顶了一句,“咱那小子打小多病多灾的,你还非把人打扮成大姑娘,要不是我拉着他去学泰拳,他能长这么健壮?”

 

“这怎么说,我不是也听的妈说的嘛,他八字轻,打扮成闺女的样子好养活!”

 

“那叫封建迷信!”

 

“我怎么就封建迷信了?那你瞧瞧,咱龙龙打从7岁开始,身体不就彻底好起来了嘛!”

 

“那是因为我教他打拳!”

 

“死老头子,你今天非跟我杠是吧?”

 

“哎哟,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松手松手,一会儿让孩子看笑话!”

 

朱一龙适时走进厨房,“爸妈,我来端菜。”

 

就是眼圈有点儿红。

 

朱妈妈又瞪朱爸爸,“都怪你,瞧把孩子打成什么样,都哭了!”

朱爸爸委屈,没觉着他儿子这么脆弱呀。



“朱老师觉得自己特长是什么?”

“抗造吧。”


在不曾看见的地方,是谁在守护你。


 

11.

后悔,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人类最常出现却也最无用的情绪。

 

朱一龙飞速的收拾好自己,把自己打包进了一个据说主演跑路的耽改网剧剧组。

 

当然,这并不是自暴自弃,在此之前,他确实是有认真拜读了该剧的原著,并认为抛去与主流不相符的性向这种小问题,这样一个适合单元剧的故事若是能拍得好,确实是一个好选择。

 

然后,过审、投资断裂,都成了横在这条路上的大山。

 

朱一龙只觉得自己的流年不利的噩运大概还没有过去。

 

“龙哥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从新人助理晋升为半老人的助理小哥哥已经能放松自如的与他这位老板聊天。

 

“有吗?”推开化妆间的门时,朱一龙笑道,“可能就是,想开了一些事情吧。”

 

已经上好妆的另一位男演员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朱一龙瞧见人时忽而愣在原地。

 

“你好,我是白宇。”

 

[我有名字的]

[你叫什么?]

[我忘了]

 

白宇伸出的手晾在空中良久,心说看来这位搭档不大好相处,正打算收回去却被人一把握住。

 

朱一龙眨眼扬出笑,“你好,我叫朱一龙。”



12.

白宇和朱一龙,在片场所有人的盼望里,极其迅速的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白宇身体不好,朱一龙就管着人的早饭,陪着人吃了两个多月的面食。

 

白宇私底下皮得很,朱一龙就由着他什么“比力气”“比蹲下”各种幼稚玩法。

 

有天晚上,大夜戏的时候,朱一龙掏摸出手机偷拍人睡颜,谁知道才抬起头,刚在手机里睡得岁月静好的人挂着皮兮兮的笑凑得老近,近到能感觉彼此温热的呼吸扑撒。

 

“你干什么!”

“哥哥,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

 

白宇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其实我没有伴生精灵。”自觉自爆了个惊天大秘密的人得意洋洋,像在等他从来波澜不惊的哥哥大惊失色的反应。

 

朱一龙当然知道白宇亮晶晶的眼神在期待什么,他语带笑意,“好巧,我也没有。”

 

这下子,大惊失色的变成了白宇。

 

“哥,你说真的?”大嗓门引来瞩目,白宇忙压低声音,“我可没开玩笑。”

 

朱一龙答得认真,“好吧,其实我有。”他看进白宇眼底,“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可爱,最优秀的精灵。”


白宇被人目光瞧得脸上一热,喃喃,“我……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有的话,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精灵。”


 

传说,有一类很特殊很特殊的精灵,他们生来如常人,却做彼此半身,若幸而得以相见,同死同生,比兄弟更亲密,比爱侣更坚定。




后记:

其实这个梗一开始是想写圣诞老人的。


朱七岁:哇 我要等圣诞老人的礼物。

朱二十七岁:呵,什么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


白圣诞:作为一个路痴,迷路迷了二十年,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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