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山河永定番外之朱先生的情诗

rps预警,山河永定番外,可以当成居北日常 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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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居先生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床的另一侧本该微微凹陷的位置已经不再温热。他坐起身,房间的空调是刚刚好的温度,加湿器还在运转着,带出点儿不成规则的水雾,水雾后头是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

“可乐。”居先生喊了一声。

猫儿骄矜的很,纹丝不动,两只前爪在前后腿半蹲高傲得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然而王子也是要干净的,不得不提下高贵的头颅伸出一只梅花爪来洗脸,粉色的小舌一点一点舔过爪子上的短毛,舔一口,毛毛倒下一排紧着又坚韧的回到原样。这让居老师想起了猫儿的另一位主人。

可惜的是,另一位主人显然已经不在卧室里。

居先生掀开被子,拖鞋被悉心的安排好放在床边最方便的位置,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找也不需要去看,踩着就能走。纯棉拖鞋很舒服,软软的鞋底踩在软木地板上只有很轻很轻的声音。

即便如此。这个声音依然惊动了刚刚把自己打理得光鲜亮丽的猫儿,猫儿在居先生腿边绕了一圈,身手矫健地窜到食盆边上去,摇着尾巴,呼喊铲屎官,“咪喵~”

居先生无动于衷,他知道,此刻的食盆里应当已经盛满了猫粮的,他态度坚定地对猫儿道,“没有小鱼干,没有罐头。”

两双一般好看琉璃剔透的眼睛僵持了十秒钟,猫儿认了输,尾巴落下去左右甩了甩,小胡须抖动着吃起了食盆里的猫粮。

又一次取得胜利的居先生心情很好的走到浴室,牙膏牙刷在顺手的位置,梳妆镜右下角有一个用口红画的小小笑脸。

不记得是哪一年接的代言,口红大概是被猫儿当成玩具推在沙发底下或者哪个角落里消失很久,这个笑脸倒是一直留了下来。时间有点久了,颜色不再鲜红,滑稽又好笑。

剃须刀声音很小,拿在手里有几不可察的一点点震动。镜子里的居先生唇边已经长出一圈青色胡茬,随着推动渐渐消失,他试着弯了弯眼睛,眼角的褶皱又多了一条。

是的,今年的居先生,已经四十岁了。起床的第十分钟,四十岁的居先生开始想念北先生。

可是北先生呢?

找不着北的居先生垂下眸,好看的睫毛羽翼般颤抖,鼓了鼓嘴。

“叮咚”

门铃被按响。

又一次在让猫大爷学会开门这项伟大创举进程中失败,居先生只得懒洋洋地亲自打开了门,门外头站着一位身穿芒果色外衣的先生。

先生手里拿着大袋小袋的外卖盒,“居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居先生眯了眯眼,外卖先生长得很好看,有干净利落的鬓角,有清朗疏阔的眉眼,有雅痞野性的胡茬,还有水色鲜润的唇上一点痣。

居先生慢吞吞地把好看的外卖先生迎进了门,猫儿的尾巴蹭过外卖先生的小腿,好奇的圆眼儿滴溜溜盯着外卖盒包装袋,然后悄悄地安然无声地自以为无人看到地伸出小小的肉爪。

外卖先生把袋子提高了些,躲过了猫儿的攻击,对居先生说,“先生,您家的猫真调皮。”

居先生接过袋子,在外卖先生身后关上门,说,“我家猫儿不只调皮,还健忘,十年了还会忘记带钥匙。”

外卖先生脱下黄色外套,露出里面一件不合身略大的白色衬衣,坐在沙发上对居先生笑,“因为猫知道有居先生在,没钥匙也能回家。”

居先生看着大猫随着笑容微微上扬的胡茬和唇痣,咬住唇,觉得自己养了十年的猫儿,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

02

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边看蚂蚁,看蝴蝶恋爱,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看你甜甜地睡觉。

居先生和北先生大部分时候一年拍一部戏,剩下的一半时间去旅游。他们去了毛里求斯,也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去过冰岛也去了普罗旺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他们去蹦极跳伞,做足了年轻情侣间刺激浪漫的事;他们在一起第七年的时候,逛了一圈车墩,路透发现一度被猜测又有合作新戏上线;第八年,他们都很忙了;第九年他们重新走了一遍罗浮生和冯公子经过的路;第十年的假期,他们在家里。

偶尔玩一玩古老的但依然经久不衰的游戏。居先生依旧冲在前面,北先生依旧苟在后面;偶尔兴致来了开一开直播,有单独地,也有两个人的;偶尔趁着天气不错,去不远的公园融入40岁人到中年的养生散步里去。

四十岁边缘徘徊的北先生始终坚持自己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居先生不得不看护好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免得小伙子过于欢脱折腾自己怎么也养不胖的细胳膊细腿。

三十八岁的北先生依旧没有习得西装举铁这个技能。四十岁的居先生也只能举得动65KG的东西啦。

“所以啊,我不能再胖了,再胖了龙哥你就要扛不动我了。”拒绝喝粥的时候,北先生说的义正言辞。

“胖一点,手感好。”眨巴着眼睛的居先生像个坏极了的纯情老流氓。

屋子外头下着雨。打在玻璃门上凝结滑落,画出山水鸟兽的抽象画。猫儿肉垫扑在玻璃门里面,试图抓住这些调皮的水珠。

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头,一碗养生粥被喝了干净。一半进了北先生的肚子,一半进了居先生的肚子。北先生的嘴唇红红的,居先生的也有点儿肿。

居先生的肺活量什么时候练得比北先生好的呢,这就如同常年喝冷饮的居先生为何开始注意养生一样,是不需要深入解析的问题。

*

03

每天每天你让别人看见你,我却看不见你,这是全然没有理由的

他们也是吵过架的。那种吵架,并非是小孩子拌嘴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吵到最后连原因也忘了去便握手言和的吵架,而是成年人之间才会做的,冷漠的、无情的、用拒绝沟通来表达不满还要自诩为成熟不激化矛盾的冷战。

吵架的时候,千万人心里的朱砂痣成了那一人的蚊子血,千万人心中的白月光成了那一人的白米饭。

朱砂痣有忙不完的工作。白月光也有忙不完的工作。

朱砂痣全国各地的到处飞,白月光也全国各地的到处飞。

朱砂痣在剧组的时候,白月光在拍广告;朱砂痣在拍广告的时候,白月光进了剧组;世界这么大,圈子这么小,却怎么也遇不到一起去。

“怎么了这是,又和龙哥吵架了?”张制片口袋里还搁着个奶嘴儿,带着一身的奶香味,匆匆地赶到了好兄弟约的大排档。

白月光喝了点儿小酒,透着点红,“八年抗战都胜利了,我和他在一起八年,可就是不对……有什么不对,老张,你和嫂子有俩闺女了,我和他呢……”

他们只有感情。

爱情是鲜活甜蜜的,生活却是平淡的。白月光吃着淡而无味少油少盐不麻不辣的麻辣烫伤心极了,“这是什么东西,白水煮菜吗!”

朱砂痣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大排档的阑珊灯火里,“是火锅。”他将晕乎乎飘在天上的白月光,一把拉回到人间烟火,眉目温柔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是火锅。”

哪怕少油少盐不麻不辣,爱着的一颗心始终是滚烫热辣的,那就是火锅。

他们终于不用只在电视和屏幕上看见彼此了,他们一起去旅行。

*

04

如果不是因为这世界有些古怪,我巴不得永远和你厮守在一起

日子也并不都是愉快的。这种不愉快,藏在每一处开心的边边角角,偶尔看见了,就叫心脏被咬一口,又疼又酸。

因为工作原因,居先生又剃了个短头发。他没告诉北先生,北先生探班发现的。那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热,棚内近乎60度的高温。北先生带着一冷柜车的饮料到的,得到工作组的热烈欢迎,也包括居先生。带着他那顶万年不变的鸭舌帽的居先生。

居先生小口小口舔着老爷爷家新推出的甜品,吃出了奶胡子,并试图用奶胡子萌混过关,转移北先生在他帽子上的注意力。

居先生失败了。北先生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帽子底下的居先生是个寸头,额头上那个疤痕丑陋又显眼。

北先生捏扁了手里的饮料瓶,神情严肃地拿着小风扇对着居先生一左一右的吹,“居先生,你今年四月已经过了四十岁生日了,麻烦您成熟一点。”

居先生坐在椅子上,咬着唇抬着眼像受委屈的奶狗一样,“你生气了?”

北先生居高临下看他,“这么热的天,您要是中暑晕过去,我可抬不动您。”

居先生便点点头,可乖巧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小白很厉害,可以抬动我。”

北先生第一次抬动居先生,是在导致他们三年离别的车祸里。

北先生第二次抬动居先生,是在一次拍摄期间现场爆破特效出了问题。

北先生不想再有第三次,他说,“还有第三次的话,我就和你躺在一起罢!”

居先生便彻底老实了。他还要长长久久的和他的北先生厮守在一起呢。

这一天,居先生带回家的代言产品被北先生当做画笔,在镜子角落里留下各种奇怪的表情图案。

“就感觉,好像是有一点对不起品牌商。”

然而面对生气的北先生,居先生决定沉默是金。

*

05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北先生工作去了,居先生也工作去了。令人高兴的是,这一次他们是一起工作的。

“这次短片策划,根据《山河永定》来拍摄战后罗少帅和冯公子的战后日常。”肩膀上坐着个可爱小姑娘的老朋友对他们说,“你们知道的,因为电影时间限制,粉丝当时天天在骂怎么好不容易打完仗,一转眼你们就老了。”

“老了?”敏感地小姑娘紧张的抱紧了张制片的头,“爸爸不老。”

张制片笑出一脸褶子,安慰他家小姑娘说,“对,爸爸不老。你看爸爸,比这个胡子伯伯年轻多了。”

三十八的胡子伯伯对四十岁的张制片吹胡子瞪眼。张小姑娘比他爸爸可爱多了,小胖手玩着北先生的胡茬,小大人似地安慰,“北宇叔叔也不老。”

被小姑娘安抚好的北先生眉开眼笑,居先生也跟着眉开眼笑。。

换衣服的时候,北先生还在念叨,“真没想到,老张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居先生想了想,说,“可乐也很可爱。”

“龙哥,老张要是知道你这么比喻,一定会打你的。”

居先生笑得温润极了,“他打不过我。”

拍摄开始的时候,他们变成了五十来岁的罗浮生和五十来岁的冯公子。

罗少帅卸了军装穿着长款风衣,冯公子一身中山装戴起了眼镜。他们并肩走过意气风发的年纪,来到了山河安定的年代。

卢沟桥很美,石狮很威严,秋风很温柔,天空是深沉的蓝,月色很安静。

“但愿来生我们终日在一起,每天每天从早晨口角到夜深,恨不得大家走开。”冯公子忽而说。

罗浮生侧头看他,“你这又是从哪里抄来的情诗?”

冯公子眨眨眼,五十岁的年纪依旧透出孩子般的调皮,“罗先生这话说的不在理,怎就不能是我自己的写的。”

“是我不对,竟不知冯校长有这样的文采。”罗浮生笑道,“今我也有一言,赠予校长,不知校长可愿听?”

“罗先生但说便是。”

他们趴在桥边栏杆上,看江水映月,微波粼粼,倒映出两人模糊的影子。

罗浮生说,“我渴望和你打架。”

冯校长镜片后的眼睛斜睨他一眼,“那我可打不过罗先生。”

罗浮生便又说,“也渴望抱抱你。”

“生哥!”冯校长在罗浮生勾起的嘴角中明白了这人的打趣,“你分明是知道浙江那位朱先生的。”

罗浮生抚上冯校长染霜的鬓角,故作无辜,干净的双眸一如少年往昔,“朱先生的情诗,冯校长用得,我就用不得?”

落在江心的月,随着二人爽朗的笑声朦胧生动了几分。

拍摄结束。

戏中人的情是真的,戏外人的情亦是真的。

人群熙攘中,北宇突然郑重其事喊了一句,“朱先生。”

朱先生睁着好看的眼睛回望过去。

北先生便说:“我爱你,朱先生”

朱先生便回:“我也爱你,白先生。”

*

06

这一生,便是写与你的情诗

“小白,你又在写什么?”

“给朱先生的情诗,给我家朱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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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黑体字部分出自《朱生豪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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