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鬼新娘(完)

rps预警,中元节7000字限定,甜饼

正文:

01
月亮光光,照着地堂,风吹着弄堂尽头老槐树树叶沙沙儿的响。

抱着牌位的年轻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下,一边打瞌睡一边算时间。还差两分钟就过了十二点,今年的中元节就到了。

年轻人叫北宇, 是个还算出名的明星。毕业五年,有的戏拍有的钱赚,挑过男一做过配,签的公司说是说放养式倒也没真的不管死活,一切就都还行。偏偏在28岁这一年不知是犯了哪路神仙水逆,从年初开始大病小病连着来,倒霉到极致了在医院里还能被传染上流行重感冒,病恹恹躺了大半年工作也停了下来。

也亏得这一病,才叫北宇知道了个更荒唐的事儿。

“北北啊,你是不晓得,你刚出生的那阵子身体弱哦……要不是三岁那年我们请了老街神婆给你算了一卦,你就长不到这么大咯。”

说的是北宇刚出生就是个体弱夭折的面相,被家里人辛辛苦苦拉扯到三岁的时候眼瞅着过不去了,请了个神婆说要请阴魂冲喜。

也就是俗称的“鬼新娘”

病例乱投医的家里人给了钱请了牌位还暗地里烧了八字,不过三岁话还没说全乎的北宇自此有了婚约。

还别说打那以后北宇顺风顺水,除了7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总算是四肢健全身体康健长成了粉丝心中最俊秀清朗的“白叔”。

只是这事儿毕竟搬不上台面,谁也没提过,随着神婆老去,家里人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谁知道这一年,眼瞅着北宇在病床上病的越来越重医生束手无措,才又重新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没完成的姻缘。

“现在一晃二十五年了,北北你也二十八岁了,咱家当年承诺下来的就该给人家做到。”

唯物主义者北宇实在是被这一套封建残余搞的脑壳痛,可是看家里人眼底的希冀与悲痛,算是应承下来,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说来邪性,自打家里开始张罗阴婚流程,北宇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康复起来。

这才有了这么一出,中元夜北宇槐树娶新娘。

他拿着那破烂的木牌左看右看,实在想不出这与他未来的媳妇儿有半点儿关系,牌位上头字迹模糊,只隐约能瞧出一个“朱”字来,至于这到底是那无辜与北宇栓了二十五年婚约阴魂的闺名还是姓氏,那就无从可考。

“朱朱……?”

又是一阵风吹过,小小的白色槐花飘落先是一小朵一小朵,紧接着越来越多在月光下下成了槐花雨。

被槐花飘在脸上的时候,北宇还没反应过来,槐树开花……是这么壮观的吗?

漫天花絮中,有个发着光的影子越走越近,或者用飘来形容更恰当。

北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要走,却偏偏迈不动灌了铅的脚。

“你是在喊我吗?”影子说话了,声音虽比常人空旷些,带着点儿懵懂的稚气,居然很好听。

北宇便又不那么紧张了。

微博上文绉绉地所谓“眸光星海,璀璨光华”概就是为此鬼量身打造的了。

“你……真的是鬼?”

北宇四处张望,试图找到现代科技恶作剧的痕迹。

那显出痕迹的鬼在月光下散着莹润的光,走到槐树底下光稍稍淡去,身形也跟着透明黯淡几分。

槐花穿过鬼半透明的躯体,轻飘飘落到地上来。他拿过北宇怀里的牌位,是的并没有如北宇想象中那样穿过去,而是真真实实地触碰到了牌位,并拿在手中翻看。

圆润的指甲嵌在指头里面,泛着毫无血色的白。这双手很快又把那牌位扔掉了。

“诶?”北宇尚来不及震惊,听那鬼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北宇胡乱地点着头,一会儿是落在地上的“朱朱”媳妇儿,一会儿是站在跟前这个“朱朱”鬼。

那鬼咬着下唇露出一个乖巧又欣然的笑容,他凑近北宇牵起人的说,语速依旧是不紧不慢,“居一龙,我叫居一龙。”

手上触到的地方很凉,北宇下意识缩了下,没抽回来,被握的很紧。居一龙……四舍五入大概也许可能约等于他要娶的媳妇儿“朱朱”了吧。

[我可以改变世界改变自己……]

跑了调的嘈杂音乐震天儿响起,飘洒的槐花仿佛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那是北宇特意下载自己以前的音频拿来做闹钟铃声壮胆儿用的。

“哈……哈哈哈……”北宇手忙脚乱把手机闹钟关了,笑得尴尬,“你别在意。”

长着桃花眼儿的居一龙看着他,弯起了好看的眉眼,“不在意,唱得很好。”

北宇:媳妇儿,你听我解释,我真是故意唱跑调的。

七月半,鬼门开。

*

02

居一龙是个鬼,按照年纪来说,是一个刚刚成鬼三十年的“年轻鬼”。他第一次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学门口。

熙熙攘攘的小萝卜头们三五成群等着家里人来接,偏偏中间混了个傻不愣登的小白菜,往头上蒙了块红色的布一手伸直做那怪模样向他冲。

那时候居一龙没修炼出碰人这项高级技能,眼睁睁看着小白菜穿过自己,被小孩子的阳气一撞,差点儿就魂飞魄散了去。

居一龙捡了个阴气足的地方,修养了好几年,这几年里无聊的时候听隔壁老鬼说话,大概是弄清楚了这鬼界的规矩,后来老鬼被阴差大人带走了,居一龙又变成了孤鬼一个。

好在居一龙是个安分的鬼,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偶尔有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他才想起自己的牌位好像被人偷走了。

至于为什么被偷走,什么时候被偷走的,失忆鬼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眨巴眨巴眼睛也就继续睡。

直到某一天,居一龙被一阵喧闹给吵醒了。他睁开眼,一个女鬼穿着大红嫁衣,后头跟着长长一溜儿的纸人,有吹唢呐的、敲锣鼓的、这些纸人虽然没有五官动作倒是生动,中间还有个糊得挺精致的纸轿子。

居一龙猜想,这就是老鬼和他说的“阴婚”了。

要是寻常人看见这一幕不吓死也得吓个半残,可居一龙他就是个鬼呀,他颇有兴味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了,那个女鬼怎么那么眼熟呀……

居一龙坐在屋顶上慢吞吞地想了好一会儿……哦……这个就是偷他牌位的女鬼。

想明白了的居一龙赶跑了纸人乐队,举报了违法结亲偷人牌位的女鬼,在女鬼被阴差带走前问到了自己牌位的下落。

他沿着弄堂青石板走啊走啊,看见了开花的大槐树,和大槐树下头站着的年轻人。

那是长大以后的小白菜。小白菜在喊,“朱朱”

居一龙眨了眨眼,这个三十岁的“年轻鬼”开始思考,要不要现在去把纸婚轿和纸人仪仗叫回来。

结婚什么的,还是要有一点儿仪式感才好。

哦对了,朱朱这个名字女鬼叫过了,还是叫“居一龙”吧。

哎呀,小白菜唱歌虽然不好听,但是身为丈夫应该要体谅媳妇这点儿小毛病的。

再说,跑音的小白菜也很可爱呀。

*

03

北宇领回来他的“鬼新娘”。不管这事情到底有多么离谱,一家子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二姐二姐夫表哥表嫂都没睡,甚至置办了一桌饭菜还在圆桌边加了一副碗筷,等着老幺娶“媳妇儿”回来。

“北北啊……你这……一个人回来啦?”北宇妈妈迟疑地问他。

北宇挑了挑眉,居一龙还乖巧的跟在他后头,显然他家里人是看不见的。

“没有啊,我带人一起回来了。”

一家子人连忙看天看地也没瞧见点儿鬼影,阴风阵阵也没有,灯泡闪烁也没有,屋内依旧是个窗明几净亮亮堂堂地因为空调坏了还带着点儿热。

北宇敲着家里人狐疑的目光,给居一龙引荐,走过一个说一声,“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大姐/姐夫/二姐/二姐夫……”

他介绍一个人,居一龙就正正经经地鞠躬问一声好,乖巧极了。

这可惜这副模样只有北宇一个人能瞧见,他忍着笑,对二老说,“他刚来咱们家,要不我们坐下聊,别吓着他。”

大姐二姐知道自己这个幺弟演技好,此刻一时竟摸不准这到底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只能看见北宇有模有样地引着一团空气到餐桌边坐下。

大姐夹了一筷子菜,停顿了半晌半道放大姐夫碗里了,“北北啊……这居……居先生,他能吃饭吗?”

北宇笑着说,“龙哥说,喊他小居就可以。”

大姐:“哦……龙哥……啊不……小居?”

二姐:“这是个男鬼呀?”

北宇又笑眯眯地回,“对呀,男鬼,怎么了吗?”

北宇妈妈拍了把二女儿的胳膊,反正都是个鬼了,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她说,“那小居能不能吃饭呀,我今天特意去买了供香,要不要给他点起来?”

北宇倒是没想他接受最良好的居然是母亲,当下只能哭笑不得,“妈,不用折腾了,龙哥说了咱们这饭他也可以吃的。”

居一龙坐在北宇旁边,附和似的点了点头,虽然除了北宇并没有人能看到。

这见家长的婚后第一餐饭,北家人适应良好,大姐夫二姐夫则是一脸麻木地看着唯一一道放了辣椒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消失。

嘿,老幺娶回来的还是个爱吃辣的鬼。

*

04
今天开始已经有家室不再是孤鬼的居一龙同志在与媳妇家人进行友好交流后,跟着去了“媳妇”的闺房。

北宇的房间不大,墙上贴的满满一墙各种时代印记的海报,还有各种明目奇怪的奖状,最佳手工,最佳跳绳,最佳羽毛球,最会拍皮球,最热于助人,最乖乖吃饭,总之和学习成绩无关的奖项,都叫小时候的北宇拿了个遍。

照片里圆圆脸的小白菜笑得憨傻,现实里大白菜撅着屁股在抽屉里找衣服。

刚刚生过病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的北宇还没养出肉来,宽大的衣服挂在身上,露出一截白到发光的腰来。

居一龙动了动喉结,这感觉就像二十年前被小白菜一身阳气撞了腰,叫鬼晕眩烫的很。

回家的急,甚至没来得及带换洗衣物的北宇终于从犄角旮旯淘换出一条四角裤来。溜达着要去洗澡,一转头,他刚娶的媳妇儿正一脸无辜地站在白炽灯下头看他。

“龙哥,我要去洗澡……你……要不玩玩手机?”他递过去,又问,“会用吗?”

居一龙是个“年轻鬼”,但那也只是在鬼里面,他玩不来电子产品,但出于某种“大男鬼主义”的自尊心,点了点头,“会的。”

北宇便放心地去洗澡了。如果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一定会为此刻的决定感到后悔。

2018年8月25日凌晨3点钟,北宇——21世纪不著名演员——某手游王者段位——因被举报故意划水封号了……

北宇攒了一肚子的火,在房间里气的蹦跶了三圈,碰上那双朴簌朴簌的大眼睛时又泄了去。

明明也不是多么可怜的表情,演了那么多戏,看过了娱乐圈大花小花各色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委屈,怎么就、怎么就见不得这鬼眉头有半点委屈呢。

北宇难过极了,不知道现在是该伤心自己怕是彻底弯了,还是伤心自己弯的对象是个鬼。

居一龙飘起来,抱住北宇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叨叨,“不难过不难过。”

北宇被他冷冰冰的怀抱冻的一个哆嗦,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居一龙跟个风筝一样被推的飘了起来,半边身子融在衣柜里头,又诡异又好笑。

“算了算了……”北宇索性扔了手机,朝居一龙招了招手,“过来了,睡觉。”

居一龙嘴角噙着笑,轻飘飘躺在北宇身边。北宇扯了床被子,把头一蒙,就着居一龙身上的冷气,全当自己是开着空调盖被子睡了。

居一龙看着身边的蚕宝宝,悄悄伸手透过被子摸了摸蚕宝宝的胡茬,扎人得有点儿痒,又一次笑弯了眼。

他的小白菜,怎么会这么可爱呢,有胡子很可爱,笑起来很可爱,生气也可爱,睡着了也可爱。

*

05
中元节在家里窝了一天,好歹是教会居一龙简单操作手机。又歇了几天,在北宇妈妈一手湘菜炒的越发出神入化的时候,北宇拎着小箱带着还在新婚期的龙哥要开始工作了。

蜜月什么的……不存在的。

“诶,之前那个牌位呢?”收拾行李时,北宇妈妈问他。

北宇一怔,想起来那天被无情地扔在地上的木牌,看了眼飘在身边盯着自己看的居一龙,睁着眼睛说瞎话功能启动:“我接到龙哥的时候就不见了。 ”

北宇妈妈也没多问,左右儿子身体好了,这“男媳妇”也娶了,一块牌位无关紧要,“小居啊 以后的日子拜托您多照看照看我们北北,他身体底子不好,还挑食,老不吃饭,工作压力又大,我们这不在身边的,只能麻烦你多照料一二……”

“妈!”北宇无奈地打断,“龙哥不在那边,在您后面呢!”

关键就这,居一龙还煞有介事地对着北宇妈妈背影连连点头,场面一度十分搞笑。

北宇妈妈转了个身还要絮叨,被北宇推着肩膀半撒娇半生气地推出了房门。

送走了妈妈只得自个儿给行李箱收尾,北宇不经意问了一句,“那个牌位不是你的吗,怎么丢了?”

居一龙从背后抱住北宇,“是我的,脏了。”

北宇被大冰块抱着还是冷,至少这次他没推开,而是又问,“怎么脏了?”

“被偷走,脏了。”

北宇笑,“那你可真讲究,你的东西还不给别人碰啊。”

“嗯,不给碰,”居一龙顿了顿,盯着他后脖颈的皮肤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别人。”

屋子外头北宇妈妈又喊了一声,“对了,我做给小居的辣椒酱你记得带上!”

“妈!”

居一龙趴在他背上笑得开心极了。

*

06
停工了大半年,好歹是赶上之前谈好的戏开机。结果到了剧组试了定妆照都要准备开了,制片和导演半夜敲开了北宇的房门。

“那个小北啊……”

好歹在圈子里混了五年的北宇看见他俩表情心里一噔,大概知道了他们来意。

面无表情听着人把他演技形象前途通通夸了一遍,接着就是要开始说换角了。

“您二位的意思我清楚,我晚进组这么三天确实耽误了剧组开工。”北宇说的讽刺,“那今儿就到这?饭就不用吃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机会。”

北宇把场面话说的漂亮又冠冕,把制片和导演送走,笑容才落了下来。

“你不开心。”居一龙飘在他身边,“我帮你教训他们。”

北宇心理上还有点膈应,理智上到能控制住自己,这会儿反倒是稀罕地盯着居一龙,“龙哥,你还会吓唬人啊?”

居一龙点头,见北宇一脸不信,遂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灯光瞬时闪烁起来,浴室里有了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有那凳子椅子离了地面,比国产恐怖片里的三毛特效吓人太多了。

北宇一个冷子差点儿没抽上气来,赶忙喊了停,人间恢复如常,偏偏他龙哥还眨着眼儿笑得有点得意又邀功讨赏似的问他,“行了吗。”

“我的天,我龙哥厉害!”他夸完还是替导演制片解释一句,“这人选是投资商要加的,他们也不过是当个说客,怪不得他们。”

居一龙的笑容垮下去,抿着嘴,飘到阳台上去。

北宇跟上去问,“怎么了这是?”

居一龙皱着眉,“我现在很穷,没有钱。”

北宇乐了,没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只道,“要不我烧点纸钱给你?”

居一龙只是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总觉得,他应该有钱的。

那么……钱呢?

*

07
北宇第二天离开剧组的时候,和来替换他的小鲜肉打了个碰面。小孩热度正好,长得也不错,远远见到他也会喊一声“北老师”,北老师也只能笑得慈眉善目说几句勉励的话。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唉。

闲下来的北老师窝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里,过上了没日没夜荒淫无度的游戏日子。

他特意又配了一台电脑,方便自己和居一龙开黑,在手游被封号以后,北宇转战吃鸡并成功沉迷。

“龙哥,你前面有人……别过去!唉,你怎么又死了!”

“我以为……他看不见我……”

“他怎么能看不见你呢,你现在是人又不是鬼!”

随机到的队友有人开麦,是个老外,脾气不咋好一口鸟语骂骂咧咧。居一龙听不懂,北宇听懂了索性摘了耳机,一喷子把这队友给爆了头。

屏幕弹出被举报的时候,北宇问居一龙,“龙哥,你能穿过网线去吓他吗?”

北宇不过随口一说,退出游戏和居一龙重新双排。结果正跳伞呢,听见居一龙说,“我没有试过,国内可以,国外大概有一点难度。”

北宇手一抖,落地成了盒。他侧过头,居一龙一样很认真的盯着他,刚刚那话也是认真思考过再回的。

“龙哥,”北宇喊了一声。

“嗯?”

“你觉不觉得你黑了?”

居一龙立刻顾不得游戏从椅子上飘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身体,“哪里黑了?”

北宇笑眯眯看着他电脑上出现的盒子,说,“心黑了。”

居一龙这才知道自己被诓了,也不恼,只是浅浅地笑了下,说:“我连魂魄都是黑的,唯独心尖上一点干干净净地放着你。”

北宇刚点的烟都掉了,他瞪大眼睛,“龙龙龙哥!你到底偷看了些什么!”

居一龙敛了笑容,无辜地看着他,“你床头那本《镇魂》。”他指着北宇下方,问他,“烫吗?”

北宇不明所以地低头,烟头在裤裆烫了一个洞,离小北北只差毫厘,这回换他从椅子上跳起来,蹦跶着冲浴室里去。

居一龙笑眯眯地看着他跳脱的背影,极轻极浅地说完书中的台词,“用它护着你,我愿意。”

*

08
日子没羞没臊的继续过着。居一龙完美履行了北宇妈妈的交待,压着人一日三餐养生汤养胃粥是顿顿不落,好歹把北宇从衣架养胖回衣服架子,居一龙那罐辣椒酱也吃的差不多了。

有时候北宇会算算日子,距离他们结婚竟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龙哥,你觉不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透明了?”某日北宇摸着下巴研究他。

居一龙无奈地合上书,“你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还不睡?”

北宇拿着一本杂志放居一龙后头,然后人在前面看,“你看……以前能看清标题的,现在模特脸都有点蒙了。”

房间空调暖气开的很足,他没发觉,自己这会儿跨坐在居一龙大腿上的姿势有多暧昧。

居一龙生怕他摔下去,只得无奈地揽着北宇的腰,见人脸上还是一副探究的表情,手下在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下。

“痒!”北宇拍了他一把,在居一龙眼神攻势下,乖乖从大腿爬到床上被褥里去,裹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龙哥,晚安!”

居一龙拉灭床头灯,“嗯,晚安。”

黑暗中,他的灵体已经接近半实体。

*

09

11月份的北京已经有点儿凉了。之前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北宇身边跟肌肤饥渴症患者似的居一龙开始有意无意拉开与北宇的距离。

那时候北宇就穿着一身棉服,抱住他“媳妇儿”,“龙哥龙哥龙哥”一溜串儿的喊,喊得鬼也无奈摸摸他头毛安抚才做罢。

“宇哥最近好像不大一样。”保姆车上助理说。

仗着别人看不见,北宇正摆弄他龙哥的手呢,搭了一句,“是不是变帅了……诶我也觉得我变成熟了,更帅了。”

不……明明是变幼稚了。求生欲极强的助理换了个说词,“宇哥现在就好像……在谈恋爱一样。”

北宇眯着眼笑了下,“我确实是在谈恋爱啊。”他说的坦荡,“在和鬼谈恋爱。”

私助提起的那口气刚到一半又落了回去,恼道,“宇哥,你又逗我!”

北宇耸耸肩,摇头无奈,“这世道,说真话都没人信。”

事情发生的特别突然。在刺耳的刹车声和惊呼与叫喊中,北宇甚至有心思去想,“他可以和他龙哥做一对鬼夫夫了……希望妈妈不要伤心。”

一场当红小鲜肉私生别车引发的连环车祸,北宇这个三线开外的青年演员成了被殃及的鱼池。

居一龙飘在上空,看见他的小白菜一身的血,从破开的车窗里被抬出来,今天出门特意打理过的胡茬沾着血污,难看的紧。

鬼……是没有眼泪的。

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看着医护人员对北宇进行紧急救治,而他甚至不敢靠近分毫,生怕自己一身死气会影响到人的阳气。

居一龙又看见了阴差,勾魂锁勾了一大串的魂,他近乎绝望颤抖地看着阴差离他的小白菜越来越近,思考起自己若是与阴差对打起来有几成胜算。

阴差带着高高的帽走近北宇、路过北宇、远离北宇,他走到居一龙不远的地方,微微欠身,“大人既已寻到龙珠,还不愿醒来吗?”

阴差看着北宇的方向,“龙珠蒙尘,怕非大人所愿。”

浑噩的变得清明、失却的重被忆起,嘈杂的尽数散去。

那是在九重天外的巍峨宫殿中,懒卧盘踞的是富拥四海的龙神与他刚刚生出自主意识的龙珠。

珠儿通透是世间最好的白玉也比不得的光华璀璨。

“大人大人,您不无聊吗?”

“大人,人界真的那么有趣吗?”

“大人,我想去人界可以吗?”

珠儿贪玩,龙神嗜睡,再醒来这偌大的神宫里已只有龙神一龙。

[大人在找什么?]

[找我心头那颗珠儿]

那被偷的不是牌位,是龙神换下的鳞,脏了自然也就丢了。

*

10

不幸遭遇车祸的北宇以所有人都没想过的速度迅速好了起来。

面色红润,活蹦乱跳,又是一个欢脱的青年。家里人轮流照顾他,问及“小居”时只得疑问懵懂的回应,方知是失去了关于那段荒唐“阴婚”的记忆。家人商量之下,全都缄口不言,只当这事不曾发生过。

“宇哥,有个双男主IP找上我们,要拍电影,问您接不接,男一!”

“什么IP啊?”

“那小说您看过的——《镇魂》”

“镇魂?能过审吗?”

“能!一字不改!”

北宇这才来了点儿兴致,问,“沈教授谁演?”

助理思索片刻,答,“听说是个新人。”

春光灿烂的龙城大学,赵云澜遇见了沈巍。

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北宇遇见居一龙。

“你好,我是北宇。”

“你好,我是居一龙。”

[我一见到沈教授,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一见到龙哥,就觉得我们挺合得来。”

鬼新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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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霸道龙神和落跑小甜珠(叉掉)
            我觉得我今天搞的是正经文学(正经脸)不能这么沙雕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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