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正如我爱(完)
rps预警 短打完
00
什么是爱
谁教会我爱
01
“小舅舅!我要去吃馍。”被大姐里三件外三件裹成了球的大外甥抽着鼻涕,背着手脆生生站他大舅面前。
他小舅裹着被单式羽绒服,像个拉长的球。
从手游里勉强分出点神来的白先生,抽了张纸给大外甥擦鼻涕,“还吃馍,你昨儿都上火流鼻血了,谁敢给你吃。”
“你流血了?”手机那边,在游戏音效的掩盖下,响起了不甚清晰的男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游戏角色的死亡台词。
“没,是大外甥。”
小孩笑嘻嘻扒住白先生胳膊,冲着手机一声脆生又响亮的——“小舅妈好!”
白先生呛了声咳,游戏画面里他队友的角色扑街在他边上。
“龙哥,你好菜啊。”
可惜一声笑尾音还没落,他自己的游戏画面也变成了黑白,敌方的小矮子鲁班蹦蹦哒哒的跳开,[鲁班大师,智商250] ,徒留两具“尸体”并排躺在原地,场面一度凄惨而嘲讽。
“小舅舅,你好菜啊。”
白先生瞪他大外甥,正直的大外甥无辜地又抽了声鼻涕泡。手机里传出一阵笑,带动按着耳机口的手指一起发颤,像过了电流。
白先生站起身,“不打了。”他不顾大外甥的反抗揉乱小孩的头发,“去,拿帽子围巾过来。”
大外甥欢呼一声,“走咯,吃馍去咯!”
被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模模糊糊响起,“我也要吃,夹白菜儿的。”
做人小舅的白先生顶着胡乱绑着围巾跑回来的大外甥的纯洁目光,面不改色挠了挠脸,就是耳垂有点儿红。
微博上大大小小的艺人明星凑在一起发的新年祝福视频里,个个是风华正茂喜气洋洋。
在床上摊煎饼的人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
然后被乒乒乓乓的声响给吵了起来。
坐起身,和他家带着精神矍铄的老母亲面面相觑。
“妈???!!!”白先生卷巴被子把自己包更严实点,“大清早你干嘛。”
“大过年你赖什么床,起来大扫除了。”神清气爽的妈妈一手拖把一手叉腰中气十足,正当青年的小儿子缩在被子里胡子拉碴蔫头耷脑。
踩着小板凳的小儿子在大门口黏对联。
“妈,你出来帮我看下对齐没。”白先生冲屋里喊。
结果“哒哒哒”跑过来的是他不安分的大外甥。大外甥抱住他小舅的腿,往人裤腿抹鼻涕,然后迈着小短腿往后退,背着手摇头晃脑,“高了高了,小舅舅你往下一点。”
“不行,好像又低了。”
“往左一点、不、不是那里,右一点。”
伸着的胳膊泛起酸,挺着的老腰也见了疼,他小舅回头瞪偷笑的小孩,小孩捂着嘴咯咯笑,一边笑一边后退,撞到来的人。
“小心一点。”比他小舅温软一点的男声,语气里带着笑。
大外甥转头,熟练地抱大腿,声音又甜又谄媚,“小舅妈,我想死你了!”
小舅妈拍拍大外甥的背,弯起桃花眼,抬头看着还站小板凳上的小舅,没了珍珠的贝加尔湖畔漾漾出春水,”我也想你了。”
“哟,龙龙来啦,快进来坐。”听见动静的妈妈走过来态度和蔼。
“我和小白把对联贴好就进去。”朱一龙回答。
隔两人中间的大外甥被他外婆牵走了,等他小舅、小舅妈磨磨唧唧半天才贴好对联进屋的时候,小舅的脸红得和门框上的对联纸一样。
“小舅,你怎么了?”大外甥问他。
白先生没说话,朱一龙笑眯眯给人剥了一个餐盘里的棒棒糖塞小孩嘴里。大外甥右边脸颊鼓起一个球,臣服于糖衣炮弹下,不再问了。
“小白,我想起了一句话。”朱一龙说。
“?”白先生抬眼疑惑看他。
“外甥像舅。”
小舅和他大外甥大眼瞪小眼,大外甥圆溜溜的眼睛一眯,“哼”了一声,转过头。
“臭小子。”白先生拍拍大外甥头,笑骂。
02
有时候朱一龙上小号刷微博的时候总挺奇怪,他微博发的不多,艾特的人也少,怎么在一些粉丝那里瞧着,就成了没几个朋友兄弟的小可怜。
他回顾了一圈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除了早年间还年少气盛一些外,也不至于失败到一个“举头四顾心茫然”的孤儿程度吧。
这不,不年不节的,还收到多年好友邮寄过来的礼物。
休假在家——胡子拉碴、邋里邋遢——下午四点才睡眼惺忪爬起来的朱先生坐沙发上打(拆)瞌(快)睡(递)。
“你干嘛呢!”背后一个熊抱揽住人脖子,是下班回来站沙发后头的白先生。
猛然惊醒的朱先生抬头吻了吻白先生的下巴,瞌睡飞走了一点点,慢吞吞说,“拆礼物。”
等把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朱先生瞧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就不是看礼物了,而是跟看炸弹似的。
那是一盒霸王生发洗发水。
白先生在朱先生背后吭哧吭哧的笑,手不自觉就拂上朱先生的鬓角,那里短短的冒着一层毛茸茸的青茬,“好像是上移了一点啊。”
容貌俊秀的朱先生腮帮鼓起变成了紧张兮兮却依旧俊秀的河豚。
好兄弟电话来的很及时,像在他们家安了摄像头似的。并不想接的朱先生直截了当把电话挂了。然而还没有完,快递一个接一个敲响了家门。
从最开始的霸王生发到鹿茸燕窝,甚至于还有一盒X源肾宝混在其中,无一不表达了对朱先生身体深深的关切。
朱先生感动极了,并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巨大的——古早的——很多年没有人用的表情包——澜以置信,配文是:你们干什么!!
白先生笑嘻嘻拿起一罐野生蜂蜜,在灯光下泛着漂亮温和的色泽,“大概是为了庆祝你出院一个月。”
朱先生楞了一下,然后被白先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那么为了庆祝一下,我们吃火锅吧!”
并反应不过来的朱先生瞧着他们家几乎从来不开火的厨房餐桌热热闹闹摆了一桌的油碟罐罐和青菜牛肉,正中央被众星拱月着的是家用小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什么时候做的……?”眨巴眨巴眼睛的朱先生疑惑。
“当然是趁你睡着的时候啦。”白先生笑眯眯道,把朱先生按坐在椅子上,身高腿长细腰的白先生迈着大长腿往门口去,紧接着迎进来一大批热热闹闹的人。
是朱先生和白先生的朋友们——送汇源肾宝的也在。
一群人瞧见朱先生的时候笑声震得不大的房间里嗡嗡响,“哈哈哈,老朱你真的秃了啊。”
“我最近看见个清装戏,你要不要去试试。”
“别,我觉得直接去拍少林十八铜人更合适,反正老朱能打。”
朱先生按着桌檐边的手用上几分力度,声音却是温温软软的,“你们来啦。”
于是朋友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终于想起,一度脾气火爆的朱先生确实是个能打的。
距离年后那场被迫出柜与袭击风波过去数月,与火锅阔别小半年的朱先生这顿饭吃的满意极了,朋友们狗粮也吃的满足极了。
“你们俩,也算是因祸得福。”一顿飨足以后,老友抚着圆鼓鼓的肚子,抹了一嘴油说,“说不定哪天,你们还能上个历史教材,青史留名什么的。”
白先生声音有点儿闷,“别,我就想老老实实当个小演员。”
其他人一起笑。
朱先生鼓着嘴咀嚼最后一片儿毛肚,瞧着在他边上喝粥的白先生想,数月前的风风雨雨,数月前夹杂在谩骂中的好友们的仗义执言,一切到底是全都过去了。
03
朱先生和白先生在一起的第八年,去了一个偏远乡村拍摄支教生活纪录片。
彼时,同性婚姻法法案历时数年的征求意见和修改,终于得以正式通过。一大批相关综艺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结果差点儿“以身殉道”——因一起震惊全国的“恐同袭击”推动法案建立——的两位正主儿,推了所有的邀约,自己投钱组了团队,租了设备,跑去角落旮旯拍起了纪录片。
片子里头两个被自家粉丝吹成神仙哥哥的人,黑了一圈,瘦了一圈,要不是一开口嗓音还没变,十年老粉都有点儿不敢认。
白先生在捞井水,朱先生坐小板凳上抱着吉他有一下没一下拨动弦音,不成曲调。
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倒是天上的月亮明朗得很。
两人还解释了一下,环境其实比他们想的好很多,只不过是恰好赶上今天电力坏了,停水停电。
手法熟练打好水的白先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活,“停水了也还好,这边的井水很方便,也很干净。”他对镜头说。
朱先生在他背后,弦声停下,拍死了一只蚊子。
“哥,我昨天去买了蚊香,放床头柜了,你点起来。”白宇说。
朱一龙哦了一声,站起身。等蚊香点上,在黑暗里冒着小红点时,朱先生手里还拎了一件薄外套给白先生搭上。
“蚊子多,挡一挡。”朱先生说。
“可是很热啊。”白先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朱先生便又绕进房间拿了一把村里人手工编织的大蒲扇,在白先生边上摇,自说自话,”不热,乖。”
纪录片有点儿无聊,也很平淡。
比起别家热热闹闹的,惊心动魄的,两位先生真的就是在老老实实上课。唯一比较有趣的,大概是体育课的时候,朱先生和白先生来了一套有来有往的泰拳表演战。
谁能想到,其中一个八年前还只是会伸着手做“喵喵拳”的男人呢。
小朋友们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们两位老师。白先生拍拍手引起注意,“好啦,现在大家选择一下,是要加入白老师这队,还是朱老师这队。”
于是,像摩西分海一样,男生们全都跑去白先生边上,朱先生周围则围了一圈的女孩子。
白先生有点儿难过,“秋儿,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厉害吗,怎么去了那边!”
叫秋儿的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了瞅故作伤心的白先生,又瞅了瞅笑得清风朗月的朱先生,非常认真的说,“因为朱老师更厉害!”
”为什么!!明明我和龙哥打了平手!”
秋儿说得认真,“可是您是小白”她指了指白先生,又指了指朱先生,“朱老师是龙哥。”小姑娘歪着头,“谁厉害不是很明显吗。”
这下子,围在白先生边上的男孩子们也有些不坚定了。
朱先生笑,白先生一咬牙,振臂一挥,“来战!”气势倒是足足的,压住了小男孩们躁动不安的心。
游戏是——老鹰捉小鸡升级版。两只老鹰带着各自的小鸡在操场上你来我往的追逐,扬起沙土。
白老鹰和他的崽崽们输了,瞧着朱先生那边女孩子们叽叽咋咋凑一起开心又骄傲的模样,白先生这里几个自尊心强的男孩子眼睛泛了红。
白先生和朱先生对视了一眼,白先生叹了声气蹲到男孩子们面前。
“不高兴啊。”白先生说。
“没有不高兴。”小男孩声音很小,带着气音,小脑袋抬得高高的,又倔又好笑。
“输给女孩子,心里不舒服?”
小男孩摇头,“老师说过,要让着女孩子,这叫绅士!”
白先生笑了,摸了摸男生头,摸到一手的沙子,“不错,还记得老师说的话,”白先生说,“那今天老师教给你的另一课,你也要记住了。”
满心以为能得到安慰,结果又要被上课的小男孩委屈巴巴地看着白先生,更想哭了。
“刚刚玩游戏的时候好玩吗?”
男孩点头。
白先生又问被朱先生带着围过来的小朋友们,“你们呢,觉得好玩吗?”
“好玩。”小萝卜头们齐齐点头。
“好玩就行了。”白先生说,“我们一开始玩游戏,不就是为了好玩吗?”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输赢,享受过程,无论结果。
“哦。”小朋友们懵懵懂懂点头。
小男孩忽然嘴一撇,忍了许久的眼泪到底是变成黄河泛滥决堤,哇哇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哇哇,可我还是好难过啊,呜哇哇哇哇哇。”
白先生无奈,把这个班上年纪最小的孩子抱在怀里拍背,和看得好笑的朱先生相视一眼,无奈又窘迫地笑。
还都是孩子们呢。
04
朱先生和白先生的三个月的支教生活浓缩在了短短的一个小时记录片里头。结果,纪录片不止火了,还得了奖。
被邀请做客官方爸爸访谈节目的两个人第一次一起登上官媒的舞台。
有点儿紧张。
白先生喝了整整一瓶的水,朱先生扣掉了西装裤边边的亮片。于是等真正上场的时候,白先生不得不给朱先生遮掩着,免得朱先生的“罪行”暴露在镜头前。
主持人和两个人都认识,几年前还一起上过综艺。只不过这一次,比起之前的逗趣轻松,双方都要拘谨正经一些。
“两位是怎么想起来要去拍摄这个一部纪录片的呢?”
白先生瞧瞧朱先生,朱先生瞧瞧白先生,按照多年前他们的惯例一样,白先生开了口,“就……想到就去做了。”
主持人倒是很认可,“看来二位也是性情中人。”
白先生和朱先生一起笑。
“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让你们想到要去那里支教呢?”
朱先生又悄摸拿胳膊肘捅白先生。
“这是我们俩的访谈,你也说话啊。”白先生不满道。
“那你说不就是我说吗。”朱先生理直气壮。
白先生脖子往前一抻,嫌弃状,“那以后我吃火锅也算你吃过行吗。”
朱先生摇头,“不行。”然后笑着往白先生身上靠。
白先生由着朱先生贴着他,说:“去那里,其实是之前龙哥有一段时间在那里拍过戏,然后他和我说,那边风景不错,有机会可以去度假。”
“所以你们就去了?”
“嗯,就去了。”朱先生说.
“纪录片我也看了,里面风景确实很好。”
“很好,就是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准备些花露水,那里蚊子也很好。”白先生说。
采访氛围挺好,虽然朱先生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候把白先生说秃噜嘴的话圆回去,主持人先生很机敏,对两位也很欣赏,中规中矩,宾主尽欢。
“那么这次,互动环节。两位各选择网上同步直播里的三条弹幕,回答粉丝的问题。”
“三条弹幕?”
“六条吧?”
“可我听到的是三条。”
“你三条我三条,就是六条啊。”
“哦,对,那就六条。”
朱先生和白先生凑一起嘀嘀咕咕说的小话,全被收音很好的话筒给播了出去。
主持人忍俊不禁,很想添补上一句,“和了。”
什么跟什么,这是。
弹幕刷的人眼花缭乱。
朱先生和白先生抱着平板,捡着能看清字的读。
“两位真的是爱人吗?”
读完,白先生就笑了,揽着朱先生的肩膀,朝镜头笑出白牙,“是啊,上个月刚去领过证。”
朱先生弯着眼睛点头,“法定的。”
“同性恋和异性恋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白先生瞅瞅朱先生,“大概是……我们俩买衣服可以一次性买两套,还半价打折?”
朱先生又点头,“便宜。”
“你们两怎么跟说三句半的相声一样。”主持人笑道,“一龙也多说点。”
从善如流的朱先生把平板拉得更近一点,年将四十大近视眼还不乐意带隐形的朱先生,这才慢吞吞读,“两位以后有合作的打算吗?”
朱先生念完,飞快接了一个字,“有。”
紧接着,朱先生继续念,“希望能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仇人。”朱先生答的快极了。
“为什么?”
“有挑战性。”朱先生说,然后看着镜头,“五个问题了。”
摄影棚里空气突然凝滞了,连弹幕都像是哑火了好一会儿,继而是更大的火力。
“龙哥学坏了!!!”
“朱老师,你不可以这样!!!”
“你一定不是我的龙哥!!!!”
白先生无语凝噎看着无辜的朱先生,得来人不明所以的回望,才摸了摸鼻子,“龙哥厉害。”
“白宇你个妻管严!”
“前面的注意你的措辞,我龙哥才是上面的!”
“泰拳警告了!”
“我白白也会泰拳了好嘛!谁怕谁!”
最后一个问题。
“对当初袭击你们的粉丝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一龙严肃了神情,“以爱为名的伤害,不能算是爱。”
白宇一如他多年前在采访时说的那样,同样的话他说了十余年,还将可能继续说下去,“我希望大家能有自己的生活,多爱自己一点。”
05
世间有爱
除爱情以外,我们还有拥有许许多多其他的爱
爱自己,爱生活,爱世界,正如我爱。
===
争取明天恢复ABO和ZYL48更新,然后更完三年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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